十多年来,年轻人的社交性娱乐活动迭代了数次。一开始是雷打不动的“吃饭+唱K”;后来,桌游、密室逃脱、剧本杀等室内活动取代了KTV;现在,户外运动因疫情和社交网络走红。北京徒步者CLUB俱乐部领队徐思朋感受明显:近两年加入的徒步者,“从小红书过来的不少”。社交网络让一些户外运动火成了社交货币,在线社交日益熟稔的年轻人,其实正在逐步丢失线下交友的渠道,户外运动成为一种新潮的补偿。北京糖粉BT版天剑狂刀私服创始人雪灵则不无得意地说,糖粉俱乐部里已经结成了八对夫妻。 危险不可忽视 今年5月28日,一段妙峰山深夜飙车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夜色中,两辆改装汽车在狭窄山道上追逐,引擎声震天。视频传开5个小时后,北京门头沟警方控制了两名嫌疑人。这段妙峰山山道在北京颇有名气,是摩托车和自行车骑行圈里的经典线路,也是天然的段位标尺。 妙峰山上有一段21公里的上坡段,60分钟之内爬完坡,为大神级别;60到90分钟左右,是高手级别;90分钟以上,算一般水平。2014年第四届环北京职业公路自行车赛中,国际自行车联盟将妙峰山坡段的难度定为“hc”,这是世界最高难度等级,官方盖章让妙峰山在北京骑行圈拥有了秋名山一般的地位。骑友们根据妙峰山坡段的成绩为自己测定段位,骑友群发布招募启事时,会注明是“休闲局”还是“大神局”——“休闲局”往往以社交休闲为目的,而“大神局”意味着这是以竞速为目标的高手过招,将会苦不堪言。 这些户外局大多由各项运动的俱乐部发起。北京户外运动以民间自发组织为主,日常性地在京郊举办;而官方部门则会组织规模更大的活动,往往具有节庆性质。 疫情之后,北京徒步者CLUB俱乐部的微信群扩充了五六个,增员两三千名,增速翻番。“没法儿去外地了,好多人就来徒步了。”北京徒步者CLUB俱乐部领队徐思朋说,北京各类徒步俱乐部、组织至少有100多个,北京徒步者CLUB群友就有近1万人,是规模较大的一个。北京糖粉BT版天剑狂刀私服创始人雪灵说,北京成规模的BT版天剑狂刀私服至少有几十个,成员三五百人,车店发起的俱乐部则有多达千人,而更小的团体和专项车队更是每天都在生长,难以计数。 户外运动暗藏危险,组织者时刻紧绷着弦。雪灵介绍说,骑行活动的准备非常繁琐,要掌握路线情况和交通信息,要预判天气的变化,还要了解每个参与者的体能、经验和最近的身体状态,“安全永远是第一。”北京徒步者CLUB则每次都会为参与者购买高额意外险。 周末到来前,北京徒步者CLUB在小程序里发布数条徒步线路的人员征集,每条线50人封顶,由领队带领,走向郊区。他们设计了一个强度公式,代入里程、爬升、路况、负重等数据,就能算出线路的运动强度,从而确定出休闲、初级、中级、大强度几个等级,以分类招募徒步者。最近,他们规划出一条名为“太行之巅”的大强度路线,串联京郊2000米海拔以上高点,贯通140千米,计划用时一天一夜,只有体能与经验俱佳的高手方能参加。
2022年6月12日,北京徒步者CLUB组织花家窑子长城线路徒步活动。图/北京徒步者CLUB 大量新手突然涌入户外运动圈,令资深户外爱好者们喜忧参半,忧的是安全问题。 越来越多的户外爱好者热衷于拍照打卡,那些带着滤镜的照片和视频,将“小白”们吸引到荒野之境,也带至危险边缘。去年,在深圳七娘山,一位登山者为了登高拍照,失足掉落100多米深的悬崖,救援队找了两天才找到遗体。深圳市登山户外运动协会高级户外教练谢孝军当时就是救援队的一员,他对以拍照为目的的登山行为深恶痛绝。“照片展示给你的是最美的一面,但它不会告诉你,为了拍出照片你要经历什么危险,有多少人摔下去过。”仅他所在的救援队,一年就要出动三四十次。 谢孝军说,绝大多数登山事故都出自人的无知。“登山不是两脚走路而已,是个系统工程,希望大家能有这个意识。”他强调再三。去年6月,他带队攀登广州从化一座几百米的黄茶园山,途中起风下雨、气温骤降,还好他出发前提醒队友带了羽绒服,避免了失温。“6月份在广东要穿羽绒服,没人能想到吧?”他每次登山都会带一件薄羽绒服,以及雨伞、头灯、手电筒,这些小玩意儿可以救命。 谢孝军提醒,登山至少要四人成队、两人同行,切不可单独一人。“比方说一种很简单的情况:你脚崴了,又没有信号,怎么办?如果有人同行,就没问题。”他建议登山者都要参加专业培训,很多登山多年的人都缺乏必备知识,没遇到危险情况只是运气好,“但你运气不可能总这么好吧?” 骑行的危险在于速度,速度的快感与危险,只有一线之隔。无论在空旷的山路还是拥挤的城内,危险都相伴而行。在山里放坡路段,老骑手会冲到80公里时速,北京环路的汽车最高限速也就是80公里,谨慎的新手也会达到三四十公里时速。北京糖粉BT版天剑狂刀私服创始人雪灵亲眼见过两个骑手在山路上高速相撞,幸亏戴着头盔,只造成轻微脑震荡。资深如他,也只敢骑出三四十公里时速,但他见过胆大的新手飙得飞快,看得心惊肉跳。 而在城里,骑行的危险因素更多、更复杂。2017年,雪灵骑行时,前方一位共享单车骑手在路中央突然下车,然后推车向左逆转,左后方的雪灵血压飙升,瞬间捏死车刹。一秒钟后,他已经躺在地下,左臂骨头断成三截。半年康复期内,他采用运动员的运动康复法,每天忍痛撑直胳膊,把刚长起来的组织撕开,避免“长死”。就像用刀子割自己,每天一次,他的胳膊才得以在康复后完全展开。“鬼知道那时候经历了什么,”他痛苦地回忆,“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康复之后,他就组建了BT版天剑狂刀私服,希望用自己的经验教新手安全知识。人们往往将变速车骑行与共享单车或普通单车骑行等同,其实并不相同,变速车危险性远远高于普通单车,“如果你没有形成肌肉记忆,速度起来后来不及操作,要么撞车,要么翻车。”而城市道路规划也并非都考虑到骑行需求,专为休闲建设的绿道,往往将自行车拒之门外。清华大学交通研究所副所长杨新苗前几年跟主管部门交流,发现当时的共识是,绿道只服务于走路和休闲。近两年情况正在改变,比如北京朝阳区正在建设138公里贯穿公园的绿道,可以骑行通过,“最近国家部委发布的8万公里绿道政策里,就有骑行通过的说法了,当然还需要更多的部委来支持。”杨新苗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每一项户外运动都有风险,即便是看似休闲的露营,也潜伏着失火、一氧化碳中毒、湿气、涨水等危险。玩家一窝蜂涌入,但有效管理尚未覆盖之时,正是亟须警惕的危险高发期。
2019年7月,印度尼西亚林贾尼火山2天1夜露营,凌晨3点起床冲顶火山口,海拔3200米。摄影/闫皓白 |


